趙喬見姜寒漁不回答, 不由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兒, “餵, 寒漁, 你怎麽了？”

姜寒漁搖頭，“沒事。”只是從聲音裏能聽出她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因為現在腦子裏很覆雜，她埋頭看著課本, 但沒一個字真的被看進去。

姜寒漁心不在焉, 沒註意到這節課坐在第二排的司念已經頻繁回頭看了她好幾次了。姜寒漁動手挑釁高年級男同學的事情現在差不多整個南高都被鬧得沸沸揚揚。在那種大庭廣眾之下, 姜寒漁動作迅速還將人給按在地上摩擦這事兒，實在是太刺激了！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高中部, 加上這次的主人翁又是大名鼎鼎的姜寒漁, 當然這傳播速度就更快了。

姜寒漁從來不主動惹是生非在，好些從初中部升上來的學生都知道，但現在姜寒漁這樣不管不顧出手, 這其中的原因也被傳的五花八門。

“聽說姜寒漁是看見兩個男生在課間操的走廊上推翻了好多人，結果沒一句道歉的話就跑了。姜寒漁看不過去, 就直接沖到對方班上, 把人給揍了一頓！”

“好像是姜寒漁在樓梯上被推倒了, 這才去找人算賬……”

以上兩個版本是流傳地最廣的，也是大眾版本，反正無論是哪一個，最開始犯錯的人都不是姜寒漁，相反的, 在樓梯上推人，這種事情，任何人來評判都是那兩個男生的錯，如今姜寒漁去把這兩人給揍了一頓，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挺大快人心的。

這些話傳進司念的耳朵時，司念心裏很覆雜。當第三節 課開始時，司念沒有看見姜寒漁的聲音，但趙喬她們都已經回來了，唯獨只不見了姜寒漁。司念有心想問點什麽，只是上課鈴又在這時候響了起來，老師也進門了，她想問也只能將疑惑壓回肚子裏，默默地聽課。可到中途，原本司念就沒什麽心思，結果又看見姜寒漁從後面走進來，她瞬間就更沒心思上課，頻頻朝著後面望去。

但姜寒漁卻始終沒給她一個眼神，低著頭，司念也看不清姜寒漁臉上的表情。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司念站起來，迫不及待地要朝姜寒漁走去，可姜寒漁的身影就在後門的地方晃了一下，瞬間消失不見。司念追上前，姜寒漁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姜寒漁現在又出現在班主任的辦公室，她找到時斐宛，她想知道時斐宛想要帶她去什麽地方。

司念沒追上姜寒漁，有點失望地轉身。當看見趙喬時，她走上前問了兩句。但趙喬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說沒有背處分，但要通報批評。

司念心情有點沈重，姜寒漁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好像，是真的虧欠姜寒漁太多了。帶著這個想法，司念最後一節課也過的有點渾渾噩噩的，就連她身邊的譚浩都看出來了，還低聲想詢問她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眼睛還是不舒服。

眼睛已經沒什麽了，司念沖著後者友好地笑了笑。趙喬給她的眼藥水挺好用的，在課間操的時候她眼睛已經好多了。現在她精神難以集中，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裏難過。

又難過又失落，還很自責，卻又不知道這時候的自己能做點什麽，又能對姜寒漁說些什麽。

這一天，都在這種情緒下度過。好不容易到放學有時間，司念跟姜寒漁走在一塊兒，坐上自家車的後座上。司念看著身邊的人好似閉著眼睛要睡覺，這一路上姜寒漁一句話都沒跟自己說，但是礙於趙喬幾個人都還在身邊，司念也沒問，現在，“姜寒漁，你這是不想跟我講話了？”司念問。

“沒有。”姜寒漁沒有無視她的問題，倒是很快回答。

“那你今天怎麽一整天都像是把我當空氣？”司念不否認自己心裏有落差感，她知道自己現在心裏想的還有點那麽過分，明知道姜寒漁是因為昨天晚上她們兩人之間顯得不那麽愉快的一次談話而想要疏遠她，明知道這種時候姜寒漁是不會講出來，但她還是問了。好似想要聽見一個姜寒漁的虛假的回答，來寬慰自己，假裝其實她們之間還沒有變。

姜寒漁在聽見她的話之後微微掀了掀眼皮，顯得有點意外，還有點迷茫。

“沒有的事，你想多了。”

司念靜默，她還想聽點別的，而不是這麽一句話。

姜寒漁已經再次閉上了眼睛，可這沒用，司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很執著的目光，讓她完全無法忽視。她只能再次睜開眼，看著對方，“還有事？”

其實已經沒事了。“時老師找你做什麽？”

姜寒漁聳肩，一副沒什麽大事的模樣，“批評教育，你以為還會怎樣？”

司念低頭，“是我的問題，其實你當時大可不必……”

“跟你無關，你想多了。”姜寒漁微不可查地將眉頭皺了一下，打斷司念的話開口。

這句話之後，姜寒漁就沒再說話了。同樣，司念也被她的這話給噎住，像是嗓子眼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張了張嘴，擡頭看著後者背對著自己的樣子，也知道姜寒漁現在不太想跟自己講話，默默地什麽也沒說。

其實姜寒漁對她的態度從表面來看沒什麽太大的改變，吃過晚飯還是去了她房間一起寫作業，有不明白的地方姜寒漁還是會很老老實實地詢問司念。要說唯一的不同，大約她不會再做出什麽在從前司念看來很親昵的動作。比方說，姜寒漁再也沒有站在她身邊，伸手搭在她椅子的靠背上，像摟著她一樣。同時，就算是她做題做得再累，揉揉脖子被姜寒漁看見的時候，姜寒漁也只會給她拿來一按摩的儀器，不會再用她的那雙力量柔和的手替她按摩。

但時鐘指向了九點時，姜寒漁就開始收拾課本，她已經寫完了作業，就不留下繼續打擾司念了。

姜寒漁從來沒這麽早離開過，以前就算是她早早寫完了作業，也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留下來，磨蹭到司念都要睡覺才會離開。

司念在最後一刻才回頭，去看離開的姜寒漁的背影，可後者像是沒覺察到，也沒有看見她的回頭，很快就給她帶上門，走出去了。

望著已經沒有人的門口，司念心裏有點發澀。她知道，姜寒漁應該是對她死心了。因為她無法對她的感情做出確切的回應，無法給她承諾。可是，她卻又很過分地想要姜寒漁對自己的喜歡，對自己的眷戀。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周末的到來，司念心裏有點小小的期待。在上周的時候，她還沒忘記姜寒漁說這周周末還想要跟她兩個人單獨出去的。她不知道姜寒漁還記不記得，但她想，只要姜寒漁記得，那應該不會食言。

周六的早晨，司念起來很早。其實，她昨天晚上，她還偷偷的將平常周一到周五的鬧鐘推遲到了這個周六。她不想今天像是上周的周末清晨一樣，自己手忙腳亂被姜寒漁拉著出門。

下樓時，司念心頭一喜，因為她看見了姜寒漁的身影。若不是因為要出門，姜寒漁怎麽會在周末這麽早起來？

去廚房拿了一杯牛奶，還有冰箱裏的三明治，司念坐在姜寒漁對面，等著姜寒漁先開口。像是上周一樣，姜寒漁說去逛街。

果然，是姜寒漁先開口了，但問題卻跟司念的想象有些不同。

“這不是周末嗎？你怎麽起來這麽早？”姜寒漁看著司念問。

而正在喝牛奶的司念在聽見耳邊傳來的這句話時，楞了楞。

司念的心裏在這瞬間已經有過千回百轉的想法，但她最後還是無法直面回答姜寒漁的問題，只好反問：“你不也起來這麽早嗎？你是要出門？”

司念是抱著期盼的心情等著姜寒漁說不的，如果現在這時候姜寒漁說是，那就徹底表示她今天約了別人，而她，被拋棄了。這種感覺，司念想，她可能會難過。

她希望姜寒漁說不是，但事與願違。

“嗯，要出去一趟。”姜寒漁說。

司念當即低下頭，“哦。”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面上難過的表情被姜寒漁看見，她不是那種欲拒還迎的女生，也不想要在面對喜歡的人跟前若即若離，在別人在遠離自己的時候表現得那麽委屈舍不得，又把人拽緊自己手裏。她不想那樣，又害怕自己的表情讓姜寒漁誤會，只好低頭，裝作若無其事。“那中午回來嗎？我等會兒才好跟阿姨說。”

姜寒漁像是沒註意到司念的反常，她實話實說，“不了，我晚上才回來。”這才是她從前正常的休息生活，幾乎是白天都見不到人。只是這些是在司念到來之後，悄然變了而已，而不知道她從前變過的司念以為她一直是這樣而已。

姜寒漁很快吃完，將碗筷丟在洗碗機裏，就出門了。而司念一個人坐在餐桌上，這時候客廳裏誰也沒有，她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一樓，然後聽見了一聲“滴答”的水聲。

面前的牛奶裏，激起了一點漣漪，然後又很快消失不見。

司念想，她心裏可能是有點悄悄的嫉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放，放個大招。。。

加更。。。如果。。。單章評論100+的話，窩，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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